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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下檔很久了,在一窩蜂的浪潮退潮之時再來看這部片應該是比較合適的,忘卻一切舊有的評語或媒體的宣傳煽動,再來表達我對這部片的一些想法。

九十六年散文選收錄了李黎的《失色之戒》來對小說和電影這兩個版本的呈現發表了看法,沒記錯的話筆調近似考據,側重於小說劇情的重建方面的檢討。主旨當然是對那無中生有的床戲提出一些批判,認為有媚俗之虞。並對易先生和王佳芝的情感層級矮化投射到一顆鴿子蛋上感到遺憾。整體而言,小說劇情上的重建完整度讓許多已經看過原著的觀影人感到非常失望,難道即便是像色戒這樣的一個短篇也無法用兩個半小時這麼久的片長去做一個淋漓盡致的刻劃嗎?每個讀者兼觀影者的觀感大概都是如此吧!

但如果導演根本不想要重建原著呢?

前些日子我很榮幸有機會聽到香港著名導演陳可辛和張大春的文學對談,關於《投名狀》這部陳可辛近期的代表作,他表達了一些看法,希望大家別以重建刺馬案這件歷史事件的心情去觀賞這部電影。他直截了當的對張大春提出的考證方面的提問舉手投降,並表示自己無意重建歷史場景,刺馬案僅僅只是一種借題發揮。另外他也說,這部被影評認為是迥異於陳可辛風格的作品其實仍然是同一個主題:信任、背叛、誤解、悲劇,甚至開玩笑的說這是龐、趙、姜的三角戀情,就和他過去拍的愛情片是一樣的,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和李黎都是擁護文學的人,我們沒有去考慮,電影應該要有的元素:普遍性。電影是不能像寫作一樣運作的,一篇飽受現代主義影響的文章可以寫得讓大眾完全不了解,依然可以獲得所謂「圈內人」的青睞,但電影若不迎合大眾口味,套一句陳可辛的話:「你就沒有下一部戲了。」即便如此,當他被問到如何在表現自我風格和滿足大眾口味的天平間擺渡與取捨時,他依舊樂觀的說:「我能找到那個平衡點的。」

何謂示現?示現就是透過主觀的眼把肉眼看不到的人事時地物景情拉到一個有限而具體的時空,讓大家都透過你來了解件事,這是我的看法,修辭學怎麼講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兩位導演都這麼做,戲法人人會變,巧妙各有不同。

從色戒談到投名狀,從李安談到陳可辛,我開始了解,導演和寫作人的不同,以及導演的一個顯而易見的相似之處:表現、借題發揮、打入人群。或許很多自現自溺的導演或寫作者也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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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anpicarrot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