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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台北人的黑色書包背著的台北人嘟囔著,還有冰涼的葡萄汁紅茶消暑。利樂包不利且行且飲,喝得我滿嘴殷紅,而這殷紅正是此景最後一個配色。

我在清華大學溜達著,秋意的帷幕還被抓牢著不願去覆蓋天空大地,一望無際的盡是綠。檸檬綠、翡翠綠、椰子綠,高高的婆娑在晴空萬里無雲的寶藍色漸層卡紙的背景上,襯著下頭隨處搖擺的身影。我低著頭,淺灰色石徑上映著的柔邊黑影,有時長出了牧神潘的尖角,有時在我的肩頭生出了一串酒神嘗了一口的葡萄,有時又在我的腳板釘上邁諾托走不出迷宮的笨蹄。微風輕輕拂去了午後的酷暑,也吹奏起了湖邊橫臥著的長長牧笛,就在水木餐廳的旁邊,石徑通衢中實際上只有一個靜─湖邊的鋼琴社社窩,傳來愉悅輕快的上升音階,右手邊一對佳偶不畏揮汗如雨,堅持在此處拍下一捲永恆,掛在何處,何處就是家。

然後,一片葉子就輕輕落在沒有紅茶的那隻手,寬扁而微皺帶點濕氣,黃綠相間的底色上有者暗褐色的斑點「一隻麻雀的側面吧!」我想,一筆一筆的輪廓清晰的勾勒出牠的雙眼,提醒我留神,暫時跳開這些至微的小情緒。西南風又要舞起來了,吹落滿樹的輪旋,樹葉是自然給予掇拾者的習作,既然有緣就在今日的午後我們相見,教育我早已失去的自然相性。

滴溜著樹葉,走到了清華園的左近,大樓上垂掛著多彩的布幕,寫著表坊要在清大開課了,手邊無紙,就記在葉片上吧!人生就是一堆時間地點的串聯,像是瓶中船的繩子,撐開啟航的風帆,然後我們把它剪掉。葉子靜靜的躺在宿舍的一隅老去,乾涸直至龜裂至消逝,如果有一種金紙可以不需要燃燒就隨風而逝,像這片寫滿了秋意的落葉一般,窗子一開,它就去了沒有飛灰也毫無氣味。

我的第一個秋天要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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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anpicarrot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